kaiyun体育登录网页入口：随着科技进步，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等数字技术日新月异，“数字+制造”“数字+服务”成为经济发展新动能。本文以阿里巴巴（简称阿里）犀牛智造的服装供应链为例，探索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模式与路径。通过分析国内外企业数字化转型困境，揭示阿里新制造模式产生的必然性。期冀新制造模式能帮助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

　　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数字化、智能化已是大势所趋。《国务院关于印发“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的通知》（国发〔2021〕29号）明确指出“要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推进产业数字化转型”。各行各业尤其是制造业应积极推动制造、物流和供应链的数字化转型，打造行业学习标杆，通过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工业物联网等实现数字技术与制造和服务的深度融合。例如，近年来，杭州市为推进数字产业化二次攀升，实施了“新工厂”和“未来工厂”计划，推动生产性服务业向专业化和价值链高端延伸、向制造业延伸。“数字+制造”和“数字+服务”使制造业向服务端延伸，服务业向制造端拓展[1]。

　　服装供应链以核心企业（品牌、工厂、电商等）为中心，以客户需求为导向，将提升质量和效率作为最终目标，将整合资源作为手段，通过对信息流、物流、资金流的控制，实现服装设计、采购、生产、包装、运输、流通、交付、服务等全过程高效协同。服装需求日趋多元化，为应对需求多元化，服装供应链迫切需要数字赋能。由于服装业的准入门槛过低，扩张过度，导致服装产能严重过剩。另一方面，消费者对质量、品味、品牌的追求不断提高，服装业逐渐变成了快消行业。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小服装企业为提高生存能力，加快了数字化转型的速度和深度，服装生产数字化是大势所趋。

　　管理的主要任务是让劳动力和资本有效地用于提高生产率。管理对生产率年增长贡献高达50%以上[2]。这一增长包括使用新知识和应用新技术所取得的进步。在当今知识社会，知识和技术变得非常重要，企业需要对员工技能培训进行不断投资，同时将资本投资于合适的新技术项目（例如数字化技术）以提高生产率。特别重要的一点是，新技术项目实施要和企业现有管理水平和员工技能背景相匹配，不能操之过急。下面以跨国公司数字化转型案例（Davenport and Westerman, 2018[3]）来说明管理与新技术逐步相适应的重要性，从而使企业在当前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注意规避风险。

　　美国通用电气（GE）是具有百年历史的跨国制造企业，拥有航空发动机、核磁共振仪、风力发电等先进设备制造技术，曾多次被评为全美最佳管理企业。公司最早提出了工业互联网的概念，将传感器嵌入许多产品和机器设备，形成制造系统的物联网，并为物联网构建了巨大的软件平台，同时还为其产品生产和销售创新了商业模式。但由于投资失误和数字化转型不成功，导致企业业绩大幅下滑，公司股票最后也退出了道琼斯成分指数。早在2011年，GE在公司首席执行官杰夫.伊梅尔特领导下就开始了雄心勃勃的尝试，对其产品和服务进行数字化转型。然而，投资者似乎并不认可GE的数字化转型。该公司的股价多年来一直低迷，而积极倡导数字化转型的杰夫.伊梅尔特也被迫离开了GE，该公司业绩继续下滑，最终以业务拆分收场。GE数字化转型失败的教训值得借鉴。

　　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GE并不是唯一一家业绩出现问题的公司。其他，如乐高（Lego）公司取消了其数字设计师虚拟建筑项目。耐克也停止了一些关于数字转型的投资，将其数字部门规模减半。2012年，宝洁公司（Procter & Gamble）想成为“世界上最数字化的公司”，但也遇到了业务增长缓慢的挑战。博柏利（Burberry）希望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数字奢侈品品牌，但数字转型项目帮助企业刚提高业绩后不久就出现了业绩下滑。福特汽车（Ford）在数字计划上也投入了大量资本，但由于公司其他地方的成本和质量出现问题，导致股价下滑。以上这些著名的跨国公司花费巨资建设数字基础设施和开发数字产品，获得了媒体和投资者的极大关注，但公司业绩表现却都不如人意。

　　以上跨国公司数字化转型不成功案例对我们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防范风险有很大启示。如果各行业能树立数字化转型标杆，例如服装行业的犀牛智造，供中小企业学习和借鉴，则可大大降低数字化转型的风险。

　　2020年9月，世界经济论坛公布了“全球灯塔网络”新增的10家灯塔工厂成员，阿里凭借新制造平台“犀牛智造”位列其中，成为了全球69家“灯塔工厂”中的一员，同时也是唯一一家“跨界”上榜的科技公司[4]。

　　犀牛智造将数字技术运用到制造中，使产销真正结合起来，为中小企业提供一系列产品和服务，引导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成为引领未来“新制造”的标杆。犀牛智造以服装生产为切入点，根据阿里巴巴平台上的消费习惯，对淘宝和天猫商品的时尚趋势进行预测；同时，使用准时化生产，改变了传统服装生产周期与最小批量，从最初的1000件起订和15天交货，变成100件起订和7天交货，为中小服装企业提供了小单量、多批次的生产选择。除此之外，犀牛智造具有如下特点（见图1）。

　　犀牛智造有生产自动调节功能。在犀牛自动化生产线上，有各种不同设备，而在犀牛的每个服装厂，都有一套改装的智能导航“棋盘式吊挂”系统，可自动控制生产过程，保证生产流程均衡，同时也可监控各生产流程的负载状况。此外，系统还有用于检测效率的按键，可为系统提供相关工作数据。通过拍按钮的频率，可判断出员工工作效率。再通过对所有员工工作效率的分析，系统能更好地安排每位员工的工作，平衡整个工作流程负载。

　　需求预测更准确。服饰产品有很强的季节性，而传统需求管理缺乏对多维数据（如天气、社区、趋势等）的深入了解。企业选款、订货和营销决策往往以经验为主，不仅存在畅销时期补货时间长的问题，还存在着滞销阶段高库存的风险。服装业者需要迫切解决“销售什么，销售多少，何时销售”问题。犀牛智造基于阿里巴巴平台的消费模式大数据，对时尚趋势有更准确的预测，使供需精准匹配。

　　可实现快速反应。接订单后，可根据订单自动安排生产，每一件布料都有自己的ID，记载着产品的材料、款式、版型、工艺、交货日期等生产信息，实现了“货找人”。智能吊挂系统将服装裁片、半成品或成品挂在衣架上，根据生产加工工艺的要求，按照电脑设置的工序顺序，自动将其传送到下道工序的员工工位。同时，还可实现快速产品更换和生产线均衡，缩短了生产周期。

　　犀牛智造是典型的柔性制造。工厂从过去“不愿接受小而急的订单”到“小而精的个性化生产”，实现了行业平均“每单1000件起订，15天交货”的生产到“每单100件起订，7天交货”的生产转变。传统服装生产需人工在衣服上用粉笔画线，再用椭圆机进行印刷生产，效率不高，精确度得不到保障。犀牛工厂在操控台上安装了投影机并连接后台数据，将打印出来的图形投影到服装上，工作人员只需将“数字导航”的轮廓对齐，就可确保印刷位置不出现任何偏差。这样服装生产精度更高，服饰颜色鲜艳，做工更精细，整体品质更好，大大降低了退货率和售后成本。如果定单量较大，系统会根据新订单的相似度，自动计算出“人时”数量，并给出相应价格，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由经验丰富的人来做样品，向不同部门询价。随着生产进一步自动化、数字化、智能化，犀牛智造的柔性生产目标是从过去1分钟内生产400个相同的产品变为1分钟生产400个不同的产品。

　　服装订单有很多不确定性因素，为应对不确定因素，须预留足够的产能。经营决策时，要考虑不同经营目标和与之相关的费用。实际生产中，由于生产资源的限制，企业往往需要对不同的经营目标和代价进行权衡。要实现权衡，常常要综合考虑两大成本，即在制品库存持有费用和生产能力运营费用。提高产能，会增加运营费用，但同时降低了在制品库存，进而降低了库存成本；降低产能，可降低运营费用，但库存会增加，从而造成存货成本上升。

　　保持一定的生产与物流产能冗余可使犀牛工厂以最小库存达到快速反应。充分的产能可缓冲各种可变性（variability），如订单的随机到达、设备故障导致的停工、操作员失误导致的延迟，等等。根据产能使用率原理[5]，充分的产能使库存维持在极低水平，同时大大缩短了生产流程时间。由于有充分的产能，犀牛工厂交付时间和库存分别减少了75%和30%。

　　犀牛智造通过数字平台将服装供应链整合起来。通过平台将供销双方直接对接，减少了中间环节，缩短了供应链流程。整个供应链信息资源共享，有效交互，能及时了解消费者需求，进行准时化生产。品牌商一方面能准确定位消费者需求，及时了解新品需求发展趋势，并能快速地进行设计和研发，在最短时间内，做出产品决策；另一方面可通过共享平台对生产过程进行全面监控，使定制产品达到可控的工期和品质。对工厂来说，是以工业云为基础，实现数字化制造，解决了小单快返生产；其次是数字化决策，通过精准实时数据，促使供应链每个环节（设计、采购、生产、质量检验、配送等）都能实时高效协同，保证了高品质、高效率、低成本生产，达到了供应链整体动态最优。

　　服装生产在最初阶段，由于熟练度较低，会导致工厂整体效率只有20%左右；随着对某件衣服制作的熟悉度越来越高，效率也会提升，最后达到100%。这样的效率提升需要一个星期左右。同时，服装业还有“50%定律”：即生产效率低于50%，每件衣服的处理都会造成损失；只有当生产效率达到50%时，利润才出现。小厂家抢不到大订单，就只能接小订单。一轮工作来了，在生产效率还未提升时，生产就已结束，循环往复，小工厂难以维持生计。因此，中小服装企业急需创新制造模式走出困境。

　　对阿里而言，数字赋能服装生产是创新制造模式的最佳选择。服装业是阿里电子商务平台上最大的一项业务，已达千亿级别规模，但服装电商的响应迟缓、追加备货、加急生产、折扣浪费使服装生产厂家苦不堪言。同样，服装企业在进行数字化、智能化改造升级的同时，还面临着融资成本高、投入资金过大，以及改造意愿不强等等问题。然而阿里在这方面有很大的优势，不仅因为它有着强大的数据分析能力，还因为它有很强的生产资源整合能力。犀牛智造看到了这一点，以小批量为起点，尝试在小订单生产极其频繁换款的情况下，提高生产效率，让单一小企业也可盈利。

　　对中小服装企业来说，数字化转型可更好地对接阿里新制造模式。第一，中小服装企业将生产外包给犀牛工厂，可实现准时化生产，让库存维持低水平，省下的费用可用于数字技术投资和产品创新。数字对接平台可实现订单和加工流程可视化，订单和实时加工信息可在犀牛工厂和中小企业间共享，有助于中小企业及时调整运营计划，等等。第二，数字技术可帮助预判需求。中小企业是犀牛工厂灵敏的市场传感器，可以订单或其他形式源源不断地向工厂发回市场需求动态信息。而犀牛工厂背靠阿里，有海量用户消费数据，可与市场动态信息相结合，预判出消费者的购物模式，及时将产品通过数字平台推送给消费者，变过去“消费者需要什么，生产者就生产什么”的被动生产模式为“消费者想什么，企业就抢先推送什么”的预判式生产模式，使“新制造”更加智能化。

　　阿里新制造模式可提高服装供应链运营效率。运作系统绩效取决于系统的可变性（变化与不确定因素），系统的可变性越大，则系统绩效越低。新制造模式通过数字平台将生产商与零售商整合在一起，省略了中间商，缩短了供应链，也就减少了造成供应链系统不确定的源流，从而降低了系统的可变性。对于供给方，通过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提高生产过程可靠性（预判机器设备故障几率并及时做好维修保养），降低了供给方的可变性。对于需求方，由于产品智能推送可引导消费，使得需求可变性可控。因此，新制造模式通过减少可变性源流，提升了系统运营绩效（基于可变性原理[6]）。

　　数字化转型是实现优化、智能化的必由之路。生产运作管理、物流与供应链管理理论与方法已相当成熟。运作系统由流程组成，流程数字化后，可获取流程时间，在制品库存，流程通过率，库存持有成本等基础数据，方能计算产能利用率和优化库存，再通过网络共享数据，进行产能、库存与需求优化分配，实现生产、物流与供应链整体优化，并进一步实现智能化。所以，数字化转型的合理路径是：数字化和网络化→优化→智能化。

　　数字化转型是循序渐进的过程。转型可从前述跨国公司不成功案例得到如下启示：数字化转型会涉及企业组织各个方面，不仅仅是技术本身问题；数字化转型要不断改变业务模式，在技能、项目、基础设施方面持续投资；更重要的是，采用数字技术后，人员、机器和业务流程要与之相适应，不断地学习、调整和纠错。

　　树立数字化标杆企业。通过树立标杆企业，可引导企业强化数字思维，提升员工数字技能和数据管理能力，全面推动企业研发设计、生产加工、经营管理、销售服务的数字化转型。犀牛智造作为服装行业数字化转型的标杆工厂，体现了阿里新制造模式，代表了未来制造发展方向，为中小服装企业数字化和网络化提供了对接平台。

　　阿里新制造模式是智能工厂与中小企业的共生业态。智能工厂汇聚中小企业产能后，更从容应对多变、不确定的需求，以极快的速度，极低的库存响应订单，帮助中小企业实现准时化运营。而中小企业是智能工厂的感觉器官，可敏锐地捕捉市场信息，使智能工厂做出精准预判，及时向市场推送个性化产品。

　　总之，犀牛智造是数字技术与制造深度融合模式，是我国产业升级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它为中小服装企业走出困境，实现数字化转型提供了新途径，值得其他行业供应链借鉴。

　　[1]杭州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浙江省发展和改革研究所联合课题组，杜平,陈静静,郑涵歆. 服务制造化、制造服务化打造两业深度融合城市范例[J]. 浙江经济,2022(01):46-49.